第5篇：「給我時間」
門「砰」地被推開。
艾爾文抬頭，視線落在門邊⸻
希維亞站在那，白袍沾滿乾涸血跡，臉色疲憊卻不狼狽，那雙眼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。
「艾爾文。」她語氣低冷，「我想問⸻牆外調查的死亡率與傷殘率。」
艾爾文微微一頓，視線沉了幾分：「妳確定妳想知道？」
那語氣不帶情緒，卻像試探。
⸻ 一旦知道，就不能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希維亞沒有退縮，眼神如刀：「我不是來打哈哈的，團長大人。」
短短一句，火藥味四射。
艾爾文靜靜盯著她，沉默片刻，終於從桌上抽出一疊資料，輕推到她面前。
「這是近三年的數據。妳自己看。」
希維亞低頭，目光掃過冰冷的文字與數字：
- 三年前：死亡率⸻51%。重傷⸻20%。傷殘⸻14%。
- 兩年前：死亡率⸻49%。重傷⸻18%。傷殘⸻12%。
- 一年前：死亡率⸻47%。重傷⸻17%。傷殘⸻10%。
她指尖微顫，不是看不懂，而是⸻她懂得太清楚了。
「……這是你上任前的結果？」她低聲道，語氣複雜。
艾爾文語氣平靜如水：「這是目前調查兵團能做到的極限。也是我們的『現實』。」
這句話沒有自誇，沒有辯解，但分量沉重得壓人喘不過氣。
⸻
希維亞默默捏緊文件，抬起頭，眼神鋒利到近乎咄咄逼人。
「那我要改變它。」
她語氣堅定，「我要幫你，把這個『極限』，往下壓。」
艾爾文神色微動，沒有多言，只是靜靜看著她⸻
像是在重新審視這位被標籤為「不良醫生」的女人。
希維亞將資料啪地甩回桌上，雙手撐桌前傾：「我想提升我們的醫療資源。不然我一個人也會過勞死在醫務室。」
她比出食指，語氣堅決：「給我一個禮拜時間，我去想辦法。你只要⸻支持我就好。」
艾爾文沉默兩秒，視線深邃：「……我會看妳怎麼做。」
這句話，沒有承諾，沒有信任⸻
只有冷靜、純粹的觀察。
希維亞挑眉：「這語氣，好像我一定做不到？」
艾爾文淡淡應道：「還沒看到結果前，任何承諾都為時過早。但...妳已經踏出第一步。」
希維亞冷哼，語氣半諷刺：「你們調查兵團，是不給人壓力會死吧？」
艾爾文筆落紙上，忽然低笑：「妳不是說，壓力能激發求生本能？」
「……，原來你還記得那句。」她炸毛。
「記得很清楚。」艾爾文語氣從容，眼神卻有種說不出的趣味。
希維亞轉身，氣呼呼抓起白袍，「我走了，不然你又要激發我去死的本能。」
艾爾文望著她背影，聲音淡然落下⸻
「我期待妳的結果，伍德醫生。」
⸻
夜色沉沉，檯燈的光映照在那疊血色數據上，艾爾文指尖輕敲桌面。
他的目光落在那張羊皮紙上，腦中閃過剛才希維亞的神情⸻
疲憊、頑強、認真到讓人無法忽視。
這場改革的種子，或許，已經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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